人道,鬼道,人鬼轮回,阴冥之内,可有鬼市?
小沫从小就是一个异类,内向,孤僻,从不与人说话,有时,总对着空气,自言自语,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怎么了,他的父母早亡,从小便在孤儿院里长大,孤儿院里的孩子纷纷远离他,他们都认为,他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。
直到小沫十岁那年,孤儿院里来了一个女孩,那个女孩叫小惜,和小沫同龄,小沫见到小惜的时候,小惜的脸上总是一副微笑的模样,那种微笑,就仿佛雕刻在她的脸上,脱离不开,有些怪异与可怕。
那个送小惜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,声称是她的叔叔,由于小惜得了一种怪异的病,她的父母抛弃了她,而那个中年男人却没有能力收养这个孩子,所以,小惜的叔叔将她带来孤儿院。
那个中年男人交代了几句,办完手续,便走了,小惜一直这样微笑着看着叔叔离开,将她抛弃在孤儿院,最后,小惜还是哭了,流下眼泪,可她的脸,却依然是微笑着的,这让看到她的那些孩子们感到有些可怕,于是,孤儿院里传来一个说法,说小惜受到冥界的诅咒,才会生得这种怪异的病症。
正当所有的孩子都如远离小沫一样的远离小惜时,小沫出现在了小惜的面前,和她说话,讲了很多小惜从未听过的故事,给小惜讲故事,小沫才惊奇的发现,自己原来还会说话,竟然可以说那么多的话。
就这样,这两个怪异的人成为了好朋友,他们也被孤儿院里的孩子称呼为:“独孤二怪”
时间仿若流水,光阴总在人们不经意间走了过去,八年的时光,悄然过去,原来孤儿院里的独孤二怪已然成年,他们离开了那座孤儿院,离开了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,走向了社会。
由于小惜怪异的微笑,她意外地成为了一家酒店的迎宾店员,她的工作,就是每天站在这家酒店最显眼的位置,摆着笑脸,迎接每日进进出出的顾客,这份工作虽然辛苦,可对小惜来说,却十分知足,虽然那微笑很怪,可那些忙忙碌碌的顾客,丝毫也察觉不到。
出了孤儿院的小沫由于内向与孤僻,没有一直找不到工作,靠小惜的接济勉强度日,对于小惜的恩惠,小沫一直想报答,所以,小沫发过誓,一定要治好小惜怪异的病。
小沫跑遍了全国所有的医院,打听着关于这种怪病的相关信息,可是,他失望了,全国所有的医院,竟然没有一家有关这种病症的例子,有医生告诉他,这是面瘫,可他不信,世界上哪有带着微笑的面瘫,于是,他继续为此奔波。
在一个深夜,小沫行走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,街道里,先是出现一名佝偻的老者,老者怪异地望了望他,什么也没说,便朝一个街道的另一头走去,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。在老者消失后,街道里又出现许多男男女女,他们或骑着自行车,或骑着马。或推着独轮车,他们都背着包袱,每个从小沫身边走过的人,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,接着,如那佝偻老者一样,一言不发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。
小沫感到有些怪异,却并不感到害怕,有很多人都不知道,小沫天生长着一双阴阳眼,从小便能见到那些行走在僻静暗处的陌生人,也就是人们口里说的“鬼”。
怪事一直持续着,拥挤在街道人越来越多,他们面色苍白,没有血色,眼神呆滞地望着街道的尽头,一时间,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里拥满了熙熙攘攘的陌生人,无一例外,从小沫身边走过的陌生人,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,眼里竟然满是惊惧。
“它们在为什么害怕我?”小沫开始自言自语,不明白它们的眼神与行为。
小沫想弄明白这一切,于是,他想拉着一个陌生人问个明白,可他的手一抓,却什么也抓不到,他忘记了,它们是鬼,而他的人,人怎么能抓得住虚无的鬼魂呢!
“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?”无奈,小沫只能朝这些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大喊了一声,喊声远传,可它们并没有被这一声喊叫而停止脚步,结果,没有一个陌生人愿意告诉他真相。
直到街道里的陌生人渐渐稀少,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个陌生人,有一个陌生人停了下来,小沫惊奇的发现,停下的那个陌生人不是别人,正是之前那个佝偻的老者,直到此刻,小沫才有机会打量着这个佝偻的老者。
褴褛的衣衫上满是尘土,一股酸臭的味道从老者身上散发出来,弓行的背部,足以与一张拉满弦的弓相媲美,有着说不出的丑陋与丑态,唯一遗憾的是,小沫却始终看不到他的脸。
小沫忍着恶臭,语态温和地问着老者:“您能告诉我,那些人为什么要那样看我?”
佝偻老者摇了摇头,叹息一声,“唉!孩子,爱上受魁灵诅咒的人,都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呀!造孽哦!”
“魁灵诅咒!?谁受到魁灵诅咒了?”小沫一听到十八层地狱,心里有些慌了,那股隐隐的不安突然跳了出来。
“这六道之中,只有冥王才有能力种下魁灵诅咒,一般遭受魁灵诅咒的人往往都是那些背叛冥王的王妃,原本嫁给冥王,那是莫大的荣幸,可有些女人却背叛了冥王,所以,冥王才会种下魁灵诅咒,来惩罚那些背叛他的王妃。”佝偻老者说完,再次摇了摇头,准备朝街道的尽头走去。
“老爷爷,谁有魁灵诅咒,您还没告诉我呢!”小沫看到佝偻老者渐渐远去,不禁着急起来。
“问问你自己,你爱上了谁,那个你爱的人,便有魁灵诅咒!”佝偻老者冰冷悠远的声音传入小沫的耳膜内,听到这话,小沫直感到,全身出奇地冰冷。
小沫怔了怔,忽然跑了过去,跑到这条街道的尽头,他想去追那个佝偻老者,可是,到了尽头,那里只是一堵墙,这原来是一条死路,可怕的死路!~
小沫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家,好似丢了魂魄一样,打开门,将自己沉甸甸地丢在那张冰冷的木板床上,连身体撞击木板床的疼痛都毫无察觉,他的脑海里,一直在回响这佝偻老者的话:“爱上受魁灵诅咒的人,都要打入十八层地狱!”
我爱上了谁?到底是谁?怎么可能呢?
小沫努力的嗑问着自己,突然,一张微笑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脑海里,是她,小惜。
小沫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,连呼吸都感到急促起来,全身仿佛就要窒息了。从小,他怎么也不相信孤儿院里那些孩子所说的话,她的一个受了诅咒的女孩。
即便如此,他也始终不相信自己真的爱上了她。
“咚咚咚…”这时,小沫家里的房门竟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敲门声,此刻,已然进入了午夜,四周静悄悄的,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,敲门声,这么晚了,还有谁来拜访自己呢?
小沫不禁感到害怕起来,浑身竟不自己觉地开始颤抖。
“咚咚咚…”又是三声敲门声,声音显然比之前的那三声更加急促,宛如催命一般。
“谁…谁呀?…”小沫从喉咙里吐出一句颤抖的言语。
“咚咚咚”,没有人回答,回答他的只是三声更加急促的敲门声。
小沫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了,他把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后,才蹑手蹑脚地跑到房门前,准备开门。
小沫转动门把手,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地声音,这声音,让正在开门的小沫更加惊惧了。
门缓缓地打开了,屋外站着一个女人,穿着睡衣,面带微笑,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小惜。
“小惜,这么晚了,你怎么来了?明天不上班吗?”小沫一看是小惜,悬着的心,顿时放下了,同时,他开始疑惑起来。
小惜面无表情,竟然没有回答小沫,而是推开了小沫,进入房间里,爬上小沫家里的木床,躺在了上面,呼呼大睡起来。
小沫立时感到一阵眩晕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关上了房门,怔怔地看着渐渐熟睡的小惜,三更半夜的,小惜怎么跑到自己的房间来睡了?为什么她一进来,什么也不说,躺下就睡?还有,她到底有没有受到冥王的魁灵诅咒?
一系列的谜团折磨得小沫几乎要发狂了,小沫越想越感觉到头痛欲裂。
天渐渐亮了起来,小沫睡在冰冷的地板上,辗转发侧,难以入眠,索性,他站在窗前,等待黎明的日出。
小惜终于醒了,她如往常一样,伸了个懒腰,却发现,她此刻睡的床那么硬,低头一看,木板床,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床,再抬头一看,顿时尖叫起来:“啊!”
小沫正出神地望着刚刚升起的日出,突然被小惜的尖叫声吓了一跳,慌忙转过身,“怎么啦?”
“小沫,你流氓,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房间里睡?昨晚,你对我做过什么?”小惜看着自己穿着睡衣,盖着小沫那张有些发臭的被子,大声质问着小沫。
“我的笑大姐,你昨晚三更半夜自己跑到我房间,还问我怎么回事!我还想问你呢!”小沫拉过一张布满灰尘的凳子,一屁股坐在上面,望着一脸慌张的小惜,日出已经没心情看了。
小惜看到小沫那淡定神情,有些不敢相信,“胡说,我昨晚怎么会跑到你这来呢?我们住的地方相距那么远,怎么可能呢?我发神经了,穿着睡衣跑你这睡你的破烂木板床,一定是你!不怀好意!”
小惜说道破烂木板床时,故意用手拍了拍那张木板床沿,不想,“啪”的一声,竟然将床沿拍断了。
“啊!你…”小沫看着自己的床就这样被拍断了,既心疼又气恼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小惜吃惊地望了望自己的那只手,感到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唉!算了!”小沫叹了口气,望着有些那个脸虽然微笑,可眼神却十分惭愧的小惜,总感觉怪怪的,“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?”
“算了,不去了,现在都九点了,一会向经理打个电话,请个病假。”
“哦!”小沫应了一声,便开始想心事。
小惜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小沫,以为他还在为自己拍坏他的床而生气,“看你一脸的不悦,等下赔你一张床就是了,小气鬼。”
“唔…你刚才了说什么?”小沫好像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,对于刚才的话,他一句也没听进去。
“哼!走啦!今天休息,陪你买床去。”小惜看他这副样子,没好气地哼了一句。
接着,不顾小惜是什么反映,拉着他走出了房间。
华灯初上,小惜帮小沫把那张新买的床搬进家,逛了一天,两个人都有些累了,休息一会,他们便出去吃晚饭,两人选了一家路边小夜摊,点了几个菜,胡乱地吃着晚饭。
晚饭吃完,小惜便回家了,留下小沫一个人,临行前,小惜嘱咐了很多遍,要小沫早点回家休息,她听到小沫昨夜一宿未眠,心里有些心疼,加上今天逛了一天,所以,她格外地叮嘱小沫回家睡觉,叮嘱间,小惜对小沫的关怀溢于言表。
小惜回家了,看着小惜离去的背影,小沫突然间感到很失落,又想起那个佝偻老者的话,一时间,他又开始纠结起来。
小沫双眼布满血丝,眼瞳红通通地,有些吓人,尽管如此,回到家,他依然难以入眠,鼻尖,闻着新床与新被子散发出的混合清香,在这清香间,似乎还残留着小惜的香味,回想起今日逛街的快乐,小沫心底直感觉到暖暖的,那也许就是爱情吧。
依然是辗转反侧,小沫没有丝毫的睡意,突然间,他发觉自己真的爱上了小惜,他害怕极了,他穿好衣服,想去证实些什么,他心底多么希望那佝偻老者说的话都是谎话,鬼话,它本来就是鬼,说的话,自然是鬼话。
夜色婆娑,灯影如鬼,街道上,除了来来往往的汽车,再也找不到一丝的人气。
夜已然深沉,小沫在寻找着什么,终于,他找到了,街道两侧,灯光死角下,有陌生人活动的痕迹,它们穿梭在街道两侧,纷纷向一个地方走去,小沫紧紧地跟随着,终于,他又回到了昨晚那条街道。
这是一条死路,通向死亡的路。
一如昨夜,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穿梭进入那堵墙内,消失不见了,又一如昨夜,它们经过小沫身边时,都会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一眼,最终快速地穿过那堵墙内。
小沫熙攘的陌生人里寻找着谁,是那个佝偻老者,可找了很久,小沫依然没有看到佝偻老者的身影,小沫渐渐有些失望。
“咳咳…”正当小沫准备失望地转身离开时,一阵咳嗽声传来,小沫清楚地记得,那是佝偻老人的声音,顿时,他的心底,燃起一丝希望。
小沫循声望去,终于在一个墙角内,找到了佝偻老者,小沫发现,老者的背佝偻得更加厉害了,他的头几乎就要沾到地了,看到老者咳嗽,小沫不觉有些心疼,他轻轻地拍了拍老者的背。
“不要你碰我…咳咳…”佝偻老者站了起来,用力拂开了小沫的拍背的手,显得很生气。
“老爷爷,你怎么啦?”小沫原本一番好意,看到老人咳嗽得厉害,想帮他顺顺气,可不想,佝偻老者竟然生气了。
“哼!还不都是因为你,害我被铁判官责罚。”佝偻老人又咳嗽了两声,越来越生气。
“老爷爷,我…”小沫一时不知自己错在哪,也不知自己怎么惹他被铁判官责罚。
“唉,算了,我不说了,你好自为之吧!念在你我有缘,我就不怪你了,我的阴寿将至,不久就要投身做人了,孩子,我奉劝你一句,离开那个女人,她是受过魁灵诅咒的人,和她在一起,你只会越陷越深,最终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,永不超生。”
佝偻老者说完,转身走向那堵墙,边走边自言自语,“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,唉…”
“咳…咳…咳…”伴随那咳嗽声,佝偻老者消失在那堵墙内。
小沫再次听到佝偻老者的劝告,他顿时陷入无尽的苦恼之中。
熙熙攘攘的街道,渐渐安静下来,它们就想赶集一样,每天定时进入那堵墙内,那堵强的后面,便是万鬼云集的“鬼市”,而通往鬼市的路,便叫做“死路”。
小沫一如昨日,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,只知道,自己回到家,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,然后,躺下,蒙在被子里,睡了过去,这一觉睡得真沉,几乎将这两天的所有困意都弥补过来,人,往往在烦乱纠结里变得麻木。
这一夜,小沫做了一个梦,梦里,他梦见了儿时的时光,他又回到了那个令他讨厌的孤儿院,虽然他很讨厌孤儿院里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人,可他却不讨厌那里的陌生人,也就是鬼魂。
在孤儿院里,在别人眼里,他总是自言自语,可谁也不知道,在遇上小惜之前,他就是在跟那些陌生人说话,孤儿院里的陌生人很多,小沫只认识其中的三个陌生人人,一个小狄,一个老蛋,还一个小花。
小狄的一个与小沫差不大年龄的陌生人;而老蛋是一个中年人,小沫喜欢叫他扯蛋大师,因为老蛋喜欢装鬼吓唬他,还以“鬼天师”自居,听他说,生前,他是一个风水爱好者,那时,小沫总不信,便给他起了这个扯蛋大师的外号;而小花呢,则是一只小花猫,那时的小沫,最喜欢和这只可爱的小花猫玩了。
这个梦,却生生地提醒了小沫,当第二天中午醒来时,小沫便收拾行李,准备去儿时那座孤儿院,可当他考虑要不要带上小惜时,他又开始犹豫了。
直到晚上,小沫经过一番挣扎,才做出了一个决定,先不把这些事告诉小惜,等自己弄明白了再告诉她,于是,他决定偷偷地一个人去儿时的孤儿院,去找“鬼天师”扯蛋大师。
孤儿院离小沫工作的地方有点远,当初,小沫本就没打算再回到那个地方,所以,他希望,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,可最终,他还是要回到那里,那个既令他痛苦,又充满童年快乐的地方。
当晚,小沫去了火车站,买了去孤儿院所在地Z市的最后一趟火车的车票,现在正值秋末,坐火车的人并不多,又正值深夜,乘坐这趟南下去Z市的列车人更少了。
在火车上,小沫给小惜打了个电话,向小惜撒了个慌,说他找到一份工作,公司派他出几天差,要过几天才回来,小惜竟然没有怀疑,相信了小沫的谎言。
望着车窗外徐徐而过的灯光,小沫的心思,便随着这些灯光渐渐陷入了迷朦的沉思中,渐渐地,他在火车那睡着了。
突然,火车停了,他惊奇地醒了过来,望着空荡荡的车厢,隐隐感到有些不安,列车员把门打开了,举着车厢牌,出了火车,然后,站在车厢门外,等待坐火车的人。
片刻,车厢门外,竟然黑压压地挤满了等待上车的旅客,门外,吵吵嚷嚷,他们就像在突然间出现了一样,小沫感到有些不寒而栗。
旅客陆陆续续地挤进车厢内,原本空荡的车厢,竟然挤满了背着包袱的人,小沫仔细一看,才知道,他们都是些陌生人,它们都背着颜色各异的包袱,没有一个人使用行李箱,背包等现在包具,而他们的衣服,竟然也是各式各样的,其中竟不乏在古装电视里所能看到的古装衣服,更有现在时尚男女流行的时装,它们就像一个古代人与现代人的混合人群,有着说不出的不协调。
车厢内,竟如春运一般,车厢内挤满了旅客,过道上,座位上,竟然都的陌生人,顿时,车厢内人声鼎沸。在小沫旁边的那个位置,坐着是一位中年妇女,妇女手里抱着一个小男孩,那个妇女穿的是现代的衣服,可手里的小孩,竟然穿着古代的小衣裳。
小沫看那妇女一眼,却吓得浑身的鸡皮疙瘩,惨白的皮肤,瘦骨嶙嶙的身子,一副饿了五天五夜的模样,看她手里的小孩,竟然浑身带血,俨然是一个鬼婴。
那个妇人见有人望着她,她转过头,竟然朝小沫微笑地点了点头,那微笑,有着说不出的丑陋难看,小沫吓得连心都几乎要跳了出来,他赶紧别过头,看窗外。
可当他看清窗外的事物时,他的眼睛顿时惊得大大的,眼珠几乎要掉了出来。
那窗外,竟是浑身带血的披甲士兵,俨然是古代阵亡士兵的死前的模样,断胳膊,断腿的,各种惨状的都有,它们是阵亡的亡灵军团,窗外,遍地都是这种身着各式盔甲的亡灵士兵。
小沫简直不敢相信,自己乘坐的,到底是什么样的列车,难不成的亡灵列车?
小沫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,不让自己吓出声来,从小到大,虽然知道自己长着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,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,却怎么也想不到,竟然会看到如此多的异像,如果不是自己从小见惯了这些陌生人,恐怕此时的自己,早已吓得屎尿齐出了。
列车缓缓地开动了,此刻,小沫不知道这趟列车到底开往何方,他只能接受这趟亡灵列车的命运。
车厢内,依然人声鼎沸,小孩的哭闹声,大人的嬉笑声,老人的咳嗽声,还有哀鬼的呻吟声,女人的打闹声,这些声音,几乎道尽了人生百态,小沫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耳朵,可另外一只耳朵,依然可以听到这些人间百态之声。
小沫几乎要疯掉了,他索性双手捂住耳朵,尽量不让自己听到这些凄惨的声音。
时间,是如此的难熬,小沫不知道,自己到底要在哪下车,更重要的是,他到底还能在这趟火车上坚持呆多久,他几乎一刻也呆不下去了,可是,一个声音在告诉他,要坚持,终点站就要到了。
终于,车停了下来,可惜,却不是终点站,在这个车站,有陌生人上车,也有陌生人下车,而他身旁那个枯瘦抱着鬼婴的妇人却一直还在,显然,她的目的地是列车的终点站。